恶棍天使 第五章

原创 唐望四爷  2021-08-31 22:59  阅读 631 views 次

清晨,在全身舒坦却又酸痛中醒来,睁开眼,脑子顿时清醒,这房间不是她和妹妹的,是秀雄的房间,昨晚……老天啊!昨晚她做了什么呢?

羞愧、脸红、甜蜜又刺激的记忆一一浮现,智子忍不住要尖声大叫!

“啊——”她哀声抱头大叫,那惨痛的叫声发自内心。

秀雄一听见就奔了过来。看见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,他眼神荡着笑的涟漪,爱怜地到她身旁急切地拥住她,给她一个绵长而细腻的深吻。

“怎么了?睡醒了没看见我害怕?还是作噩梦?”

智子狠狠地推开他,乱了魂似的惨叫。“不是啦,你这恶魔,你强暴了我。”

他睁大了眼,以无法置信的目光瞅住她。

“你胡说什么?昨天是你要我别走的,是你渴望我拥着你,是你……”

“住嘴,你给我住嘴!”智子用手掌捣住他的嘴巴,不想再听下去,太可怕了。听他再说下去肯定会说是她自愿栽在他手里的,虽然这是事实,但潜意识里她完全不能面对这个事实。

他波眼转盼间,那无穷的笑意似要淹没了她,智子把被子高盖住头,忍不住嚎啕大哭。

“你这个大坏蛋,我恨你,恨你恨你啦!”

他圈住了躲在棉被底下的她,不断地劝着。“好了,我说过要娶你的。”

智子抬起头来,心慌意乱地说:“可是你不爱我,我不嫁给不爱我的男人。”她满头乱发地从被窝中钻出来,懊恼得想死掉。

突然传来冰冷不带感情的女声,那声音具穿透力,像针一般穿透智子的心脏。

“别丢脸求他了,除了黛芙妮,他对女人从来不心软的。”

智子波光似箭盯住她,范伦汀娜大方地站在门口,嘴上带着讥诮。

她锐利的话穿爆了智子的心脏。

智子的眼眶顿时红了,连忙想找衣服,快点离开这里。

但偏偏四周都看不见她的衣服,昨晚也不知被那畜生丢到哪去了。她紧围着被单,起身就想找衣服。

秀雄怒声似雷,气得脸白唇青的。“你上来做什么?这是我家,请你走动时先报备行吗?”

范伦汀娜抽着菸,穿了件黑色的紧身洋装,依着门波光妩媚地笑。

“我来接小雪去上课。智子,有骨气的女人是不会求他爱你的,否则你永远只是他随手可取的玩具,玩了就扔。”

智子站在床上找衣服,表情苍白难看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。

秀雄沉着脸高声吼叫。“你说够了没?快滚,我家不欢迎你这种女人,你给我滚!”

她见他生气可开心了,格格格地笑着转身下楼去。

智子急着跳下来,捡起自己被丢在地上的衣服,快速地穿上。

秀雄急忙想安慰她。“你不会被她激走吧?告诉我你不会,你知道我需要你的”。

智子寒着脸说:“不,你只是需要个对付范伦汀娜的工具,我知道,你、永、远、不、会、爱、上、我、的。”她痛彻心扉地说完,只觉得心早已被掏空了。

她瞅着他,想等他的答案,但他不说话,低着头沉思,眸子根本不敢看智子。

智子紧握拳头,逐字加重音节,清清楚楚地从牙缝中迸出话来。

“我永远也不会答应嫁给你,在你始终封闭的心灵里,只容得下黛芙妮一个女人,我不要成为守候在你心窗外等爱的女人,永远不要。”

智子神色凄绝地奔下楼去,奔出秀雄的家。

雪下得好大,她打着颤,不是因为天气冷,而是心寒,内心的雪下得比天地间真实的雪还厚。

泪还未滴到地面就已成霜。

到了公司,大家都好忙,拍卖季来临了,没人有空注意她,失了魂的智子,恍恍惚惚地做着手边的事,不说话也没食欲吃饭。

她不在乎范伦汀娜怎么说,但秀雄的默认伤透了她。坐在道具室里发愣的智子,不知不觉泪又沾湿了衣领。

突然有人开门进来,她没抬眼就哑着嗓子问:“要找什么?需要我帮忙吗?”

他没回答,默默地走到智子身边蹲下。

她没看见他的人,只见一只好大好可爱的笨狗,棕毛吐着舌头,黑碌碌的眼瞅着她。

智子接过了它,看见了它的主人是吉田敏。

讶异的智子,绽着伪装的笑容问他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他温柔地笑着,眼波中闪着灿光。

“离别后,我一直在想,要怎么才能让你有热恋的感觉,这狗你喜欢吗?”

智子抱着它,静静地摩挲它的棕毛,感动地点点头。“喜欢,喜欢极了。”

他起身,看了一下手表。

“我一点半要开会,刚从客户的聚餐离开,这中间只有半个小时。”

她从伤痛中回过神来,看了一下表。

“都一点二十分了,你不怕迟到?”她惊慌地站起来催促他。

哪知他脱下外套,笑容似骄阳。

“我用跑的应该来得及。总要为你做点傻事的。”他吻了一下她的唇。

智子傻住了,直瞅着他,他是那么认真,认真得叫她惭愧。

“晚上陪我吃饭吗?”他温柔地问。

智子点头,好喜欢他的认真和专注,喜欢他真诚的拿她当一回事看待,喜欢得落泪,智子看着他跑下楼去,动作敏捷,笑开了嘴。

他是故意的,存心要讨她开心。

这么大的男人,早过了做傻事的年纪,就为了给她有热恋的感觉,也真难为他了。

因为他的傻事,智子的心情顿时开朗了起来,看着狗熊那顽皮的笑容,她决定抛开因秀雄而来的烦恼。

下班前拨了通电话回家给母亲,告诉她她会晚一点回去。

母亲笑眯眯地问:“跟阿敏吧?你昨天没回来我好担心,打电话去问他,他干笑了两声,叫我原谅他也别怪你,这孩子可爱得紧是吧?我骗你爸爸说你到同学家住,你别紧张,妈妈不是老古板,你也这么大了。”

晴天霹雳!!智子张口结舌,半天说不出一个字,阿敏为何不问她,为何还……

她支支吾吾的,妈妈还以为她难为情!天啊!智子撑着头,脑子轰隆隆的,真是糟透了!

挂了电话,心好乱。他打了电话来问她,决定晚餐吃什么了吗?

她中餐没吃,晚餐应该吞得下一头象的,但他笑眯眯的,也不问昨晚她为何没回去的事,智子反而心虚。

人空洞得毫无食欲,只说:“你来再说吧!”

晚上阿敏来时还送了她一本画册,她翻开来看是中森秀雄的新作品,单行本的《傲视群英》。

“你表妹说你喜欢。”

智子好愧疚,不敢抬头看他,小声地说:“谢谢。今天下午开会没迟到吧?”

他举手投足间,有股说不出的好气质,开车时那优雅而自在的模样,令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

阿敏温柔地笑了。“没迟到,我的短跑以前破学校运动会纪录的。就是现在成绩也不差。”

他英气恣意地流露着,顽皮的眸中有着孩子气。“我肚子饿了,真饿了,你决定要吃什么了吗?”

她感染了他身上快乐自在的情绪。“吃烤肉吧?我很爱吃烤肉的。”她突然觉得饿了。

他附议。“就吃烤肉吧,我知道附近有家——一

他还没说完智子就抢着说:“古之家蒙古烤肉,对不?”

他搭着她的肩。“你不会也是常客吧?我最爱上那了,怎么从没见过你?”

“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就好了。”她瞅着他,心里一阵绞痛,如果早一些……早在认识秀雄之前,她一定会马上投入他的爱中,不会像今日这般犹豫。

在烤肉店中,阿敏意外地碰见熟人——居广,一个长得很嚣张而抢眼的男人,他看见阿敏搭着智子的肩走进来,眼神中有着令人猜不透的复杂。

居广直盯着阿敏瞧,望得好暧昧,忽尔阿敏坐到她身边,把对面的位子让给居广。

阿敏搓了搓手,显然有点紧张,他将一手搭在智子的肩上,拉紧了她靠往他怀中,笑嘻嘻地说:“我的女朋友小室智子,智子,这是居广,你叫他阿广好了。”

居广表情好酷,眼神很冷,唇好厚好性感,一头摇滚歌手的蓬乱长发,一身钉了亮片的皮衣皮裤。

他是男人中的男人,有一种令人想迷恋他的味道。

智子偏过头去问阿敏:“他干哪行的?”

阿敏不答,目光闪烁,只盯着她却不敢正眼瞧居广。“你自己问他。”

居广不等别人问,说道:“我是赛车手,玩命的那一种。”他很散漫,应该说是傲慢,冷冷地吹着烟圈,漫不经心地说着话。

“你有很多女友吗?”智子以为他一定被倒追得很累。

他哈哈大笑,眼神诡异莫名,危险坏男人就是像他这样吧?她侧过头看着阿敏,他白皙斯文,彬彬有礼,气质出众,像个新好男人,他们俩是对比。

居广突然捏碎了酒杯,他的手顿时血红一片。

他的举动吓坏了智子,阿敏好紧张,掏出手帕给他包扎。

阿敏气恼地说:“你别吓坏智子。”

智子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俩,气氛好怪又诡异。

居广沉痛的眼,令智子的心揪着无法松弛。

他一字一字地问:“智子,告诉我,你有多爱阿敏?”那满腔怒火的声音,令智子畏缩。

阿敏瞪大了眼,那眼里万千火热的绳索困住了她。

智子毫不犹豫地答:“我爱他,很爱很爱……谁要夺走他,我会跟那人拼命的。”说完她看了阿敏一眼,他充满感激的眼神望着智子。

他俩情不自禁地拥吻着,睁开眼时居广已不在。

阿敏原想说明,智子捂住了他的嘴。“庆祝我们认识,干杯。”

举起酒杯,笑眯了眼。

他举起酒杯之后,没停过嘴,他们俩喝到烂醉,摇摇晃晃的,他陪着智子搭车回伊豆。

智子什么也不想知道,就像他不愿知道她的事一样。

两个沉沦于地狱的灵魂,都想藉着对方的力量爬出来。

一路唱着歌回家。雪越下越厚,智子和他抱在一起,摇摇晃晃的。

到了她那破旧又小得可怜却温暖的公寓,他们在楼下吻别。

他紧紧地拥住智子,给她深情的长吻。

就在雪越下越厚,雪片纷飞的黑夜里,天上连星光都没有。

遍地都是白雪,智子望着他冻坏的脸,傻呼呼地笑着,他的吻再怎么长,也没有秀雄给的一半热度,她心知肚明。

蓦地另一个高大的人影闪过来,跋扈地遮住她的视线,秀雄不知何时冲了出来,狠狠地打了阿敏一拳,阿敏砰一声倒在地上。

智子急得大叫:“秀雄,你疯了?”

“他是谁,他怎么可以吻你?”他绷得死紧的脸孔,怒火淹没了他的眸子。

“你少管我,我爱他,你没资格管。”智子好气愤,他怎可以如此霸道。

“我不准,除了我谁也不能吻你,因为你是我的妻子。”秀雄恶狠狠地直盯着阿敏,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。

智子沉着脸低吼,极力压抑心中怒气。

“你少作梦了,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,我不要当替身。”

“我没说我不能试着接纳你。”他骄傲极了,这仿佛是他的极限,智子知道这是他的极限,但她不满足,她不要委曲求全,更不要可怜兮兮求人接纳她。

她默不作声地扶起阿敏,他被打中鼻梁,血沾在白色的雪地上,格外显眼,智子哀声地问:“你没事吧?”

秀雄双手握拳紧瞅着她。“你确定你要的是他?”

阿敏醉得差不多了,原本就站不稳,现在可好了,被秀雄重拳一击,根本爬不起来了。他“砰”的一声昏倒在地上。

智子勃然大怒,咽不下腹中猛升起的火舌。“我要他,你走吧!”

秀雄不悦的唇抿成一直线,开着他的车掉头离去。

智子跪在地上大哭,为什么要她面对这样的处境?

阿敏被她的哭声吵醒,他昏昏沉沉,颠颠倒倒地坐了起来,见她跪在他面前,他也陪着她跪着。

智子顿时悲从中来,曲着身子,头磕在雪地里,手足无措地说:“阿敏,请你好好爱我,我求你!求求你……”她哭得泣不成声。

阿敏感染了她的伤心,也弓着身子,双手圈拥住智子。“智子,我也请你原谅我,我利用了你。”

智子泪眼迷蒙地抬眼看他,猛摇头。“不,不是这样的,你已经很用心了,真的,我真的觉得你够用心了,是我不好,我没有你投入,是我不好。”

当晚阿敏住进了她家,和她弟弟挤着小客厅的位子。

智子娓娓说着:“我爸爸在我中学时期做生意失败,在这之前我很少有机会看见他。现在的房子是我母亲以她多年的私房钱买下的,没有负债已经够幸运了,人生就是这样,叫人无法苛求,我没有什么好抱怨,在小如铁笼的家中,至少我的心是自由的。”

他拥着她,头昏沉的感觉仍在,不知怎么的智子觉得认识他已经好深好久,她喜欢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,很喜欢!他不像情人却像认识了很久沉入内心的挚友。

“我中学时期就知道自己是个……同性恋。和居广分手已经数次,他身边环绕着大多倾慕者,我的生活备受压力,常常吵,吵多了,凝聚的爱就逐渐分散,只剩痛的感觉揪心刺骨,我一直想逃,向我母亲告白,她建议我试着爱女人,这太难了。看了几十个对象,最后才选中你。”

这些话对他而言,一定很难开口吧?智子心想。

“为何要这么早对我坦白?”她瞅着他,他黑色如夜的眼中有着深刻晦暗的伤痛。

“因为……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你,爱你对我而言好像容易些,不那么艰难,我不想欺骗你,因为我对你是真心的,我努力地要自己爱你。”

“我知道,我明白。”爱是如此艰难,智子想起了秀雄那阴寒的眸,眸中有着太多伤心的过往,是她所不明白,也来不及加入的,每个人心里都有结痂的伤疤。

日子一天天流逝着,智子努力地试着自私,连自己都相信,她可以认真地爱着阿敏。

然而秀雄来找她的瞬间,这自信马上化为乌有!他理掉了胡子,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俊挺地站在她面前。

智子的心发颤着,即使身子不动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但此刻的她激动得想哭,她是那么想他,想靠上前去抱抱他,想得心都痛了。

“我一夜没睡,想了很久,如果你要的只是我低头,拿掉自尊的我来了。”秀雄平静地凝望她。

这是他内心自我的挣扎,就如同智子挣扎着要不要再沉沦在他的怀里般,那么艰难。

要他这样的男人低头一定很难,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他前来,那原因不一定是她,智子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。

“为何把胡子理掉?”

他笑得好沧桑,眼神恍惚中有着无奈与恨意,更多更多的凄郁。

“被嘟嘟剪的乱七八糟,不想理都不行。”

“嘟嘟?”她当然知道是他的女人,却不知是哪一个?

“就是大肉弹,你只知道她的绰号。”她这才看见他的手背上有抓痕,猫般的女人的五爪印。

“为什么!”她其实不该问的,每每听见的总是令人愤怒的,因为他太真实了,丝毫不肯撒谎。

“我提出分手,她不肯,没什么好说的,天知道,我和她有什么交集呢?”他耸耸肩。

他气馁地望着智子。“对爱情我原本不敢奢望,我这生只爱过一个女人,还是柏拉图式的,我从没碰过她,爱情是那么令人神伤心碎,那么刻骨铭心的折磨,我真的受够了,到哪去找一个值得你爱的灵魂呢?我不知该到哪找!一次就叫我怕了,女人不是用来解欲的畜生,但多得是像畜生的女人。”

他总是这么大剌剌的真实的,叫她恨他又不能否认他的论调。

勾引他的女人,多如过江之鲫,智子久久不发一语。

他逼迫地把她推到墙壁,感觉上她整个人被钉在墙上,他苦涩地说:“我要你。”

她的手被他捉着动弹不得,悲哀地说:“也许我不是那个灵魂,我也是个畜生。”

他温柔地吻着她,眼瞅进了她心口,仿佛想看透智子。

“我是你要的那个人吗?”他低沉的嗓音令人心悸。

她言不由衷地说:“不是,你不是,你只会伤害我。”她却爱着他,心揪紧的难受却无法逃脱。

“我想努力地学习着爱你,因为你是这么倔强且不诚实,就如同我从不面对自己的感情,像个逞强的野兽,其实内心不堪一击。”

他俯下身子更热烈地吻着智子,他们相爱吗?

并不,但她和他的痛苦是相同的,他们同样被爱折磨着。

他折磨着智子,而他又被过去的记忆折磨。

他紧紧地捉着她的手突然松开,让她跌进他的怀中。

“和我一块抗战吧?我求你?

那绝对不是她渴望过的生活,智子想拥有的命运,但只有他能令她变傻。

为爱变傻,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值得的,但她的感性打了理智两巴掌,叫它住嘴。

她戏剧化地点点头,表示愿意。心中无限快乐,多渴望自己能成为他的亲密战友,他的女人。

只要他愿意试着爱她,即使只有一丁点;只要他肯尝试,为他做牛做马,她是十成十的愿意,除非他不爱她,要不,她总希望他因她的爱而复活。从黛芙妮的梦魇中走出来,完全属于她。

他霸道地说:“除了我以外,不准再和其他男人交往,尤其是昨晚那个混小子。”

他嫉妒的眼神令她喜悦。那表示他在意她,她有点犹豫,阿敏是个好人、好朋友,也一定会是个好家人,可惜,她却深爱着秀雄,没有了他自己的人生就觉得乏味。

智子乖巧地点头,为了他她背叛了阿敏,及对他的承诺,不知他是否也和她一样,为爱痴狂?

秀雄的眼中燃着火,她开始有点相信,他对她是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女人了。至少他为她改变了他滥情的习惯。

智子坚持地说:“你除了我之外,不可以再和其他女人鬼混,除此之外,我什么都听你的。”

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她,笑得好邪恶。

她瞪大了眼,双手插腰。“你这个大恶棍!”

他顽皮地眨眨眼。“你爱死了的——”

当晚下班前,智子递出了辞呈。

她要他,就得开始培养战斗力,光他那些烦人的女人,就很难摆平的,她想。

头因此疼了起来,天使一定不会原谅她的,她绝对不会。

她是这么的自私,为了爱情抛弃了友情,心里有点愧疚,不过也只是一瞬间。

但她的心还是满满的喜悦,因为秀雄,她的心溢满快乐;有前所未有的幸福感……

☆☆☆

秀雄和山本太郎的官司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诉讼,感觉上像是无穷无尽的灾难,不知何时才能结束。

智子在法院陪着聆听,原来随意诬告人是这么容易,胡言乱语也不算犯法,这世上有真正的公理吗?

才聆听完官司,回到家中,秀雄的家才真正开始一堆女人的战争呢!

一群五颜六色、花枝招展的女人正聚在一起打群架!抓头发的抓头发,拉扯衣服的拉扯衣服,任你怎么猜也猜不出,她们全受过高等教育。

她害怕地看着,头皮发麻,四肢无力,为了抢一个男人,要她加入她们之中,她恐怕办不到。

秀雄迅速地奔上前去,拉开她们,像拎小鸡一般,把她们一个个甩在沙发上。

有人见了他,哀哀地扑上前去,想求得他的慰藉和怀抱,他像铁块似的,被火烧红烧烈了,烫得她们倒退三步。没人敢近他的身。

他的眸似冰箭,迫不及待地想射穿燎起火焰的人的心脏。

秀雄冰冷地说:“我已说过了,你们之中我谁也不想娶。今后我只有一个女人。”他说着把智子搂了过去。

让她站在他跟前。“智子,我今后唯一的女人。”

顿时冰冷、怨恨的寒眸,全数似乱箭般飞射而来,仿佛想射穿她。

恐怖极了,她呆呆地站着,不发一言。总不能说:“请大家多多指教”吧?

她倔强地面对她们的目光。

尖锐的哭声、咒骂随即而来。

宫泽玫愤而起身。“秀雄,你最好考虑清楚,如果你要娶的人不是我,你的书最好换另一家出版社。”

她这话根本是威胁。

嘟嘟首先发难:“你这个女人真是个八婆呐!人家都不要你了,你只会拿你父亲的事业来威胁,这有什么了不起啊!等秀雄继承了那些遗产,大不了再开一间就是了。”

遗产?谁的遗产?听的智子莫名其妙。

“你心里的想法我会不知道吗,谁都晓得你贪那些钱。”宫泽玫露出不屑的眸光。

嘟嘟倒是挺坦白的。“我的确是,秀雄你不要我可以,开出一个价钱我就成全你。谁都知道你娶这个女人是为了得到那些遗产。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些,我只要你的人和钱,名分就让给她也无所谓。”

秀雄怒叱。“你能不能给我闭嘴?我娶智子,是因为我喜欢她,我女儿也喜欢,跟黛芙妮的遗产无关,你们别听范伦汀娜胡言乱语,想争遗产的人是她,我不和她争,只要她不带走小雪,什么事我都不在乎。”

黛芙妮的遗产?原来她们全是为了钱,迫不及待地想当小雪的后母。

是范伦汀娜的诡计吧?让她们竞相争着这地位。

原本坐在沙发上默然饮泣的女人,此时突然起身,以悲痛的声音诉说:“我不要钱,我对秀雄是真心的。我自认为可以做一个好母亲,我一直喜欢小雪的。”

这女人大概是老姑婆吧?

她穿着保守、淡蓝色的套装,外头还罩着一件学校的制服。

那外套是青色的,上头别着她的名牌,她痴痴地望着秀雄,眼角的泪还未干。

这么深情,令智子全身发麻,若你知道你所深爱的男人有这么多人喜欢,大概就会明白,她此时的痛苦。

秀雄无奈之下对众娘子军深深一鞠躬。

“对不起,是我的错,是我辜负了诸位。我这时才明白,我的人生真是一团糟!”

他搔着头,坐在沙发上。自言自语,又像在对众人解释。

“黛芙妮的遗产继承人是小雪,我不会动用那笔钱,不管你们信不信我,我都不会用,我希望你们能原谅我。”

“原谅你?不,不可能,我不会原谅你的,永远不会,我诅咒你被范伦汀娜斗垮,永远从漫画界消失。”宫泽玫说完就恨恨地夺门而出。

老姑婆对秀雄用情很深的,她不打算就此放开他。

“你不是有三个月的期限,请你给我一点时间,让我软化小雪,我求你,我不想跟你分手,我绝对不要——”她哭倒在他怀里。

智子握紧拳头,指甲嵌进掌肉中,深深地刺痛着她,但这种痛还不及心灵上的十分之一。

她静默地走开,内心柔肠百转,陷进来肯定是个大错。

但她和她们一样,深深爱着他,深深地爱着……

折磨是一开始就注定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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